身陷风暴:福建首富去哪了?


来源:纵横网 浏览量(3.5w) 2024-06-14 18:09:3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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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26日,云南白药发布公告称,陈发树和其子陈焱辉辞去董事职务,且不在子公司中任职。

这场持续了15年的资本市场的明争暗斗,终于以一纸公告的形式落下了帷幕,昔日福建前首富陈发树也似乎就此黯然离场……

在中国资本市场,被称为“中国巴菲特”的大佬其实有很多。

不过,相比于众多资本大佬高学历、高知名度来说,像陈发树这样的“草根”出身却屈指可数。

这是一个来自福建农村的传奇人物,小学都没读完,靠着倒卖木材和经营日杂起家,一路打拼,闯入商界。

随后,他在紫金矿业、云南白药、隆基绿能等重要标的上的资本运作和投资表现可谓长袖善舞。

令人不解的是,明明在资本市场有着更多选择,陈发树为何要选择重仓云南白药?

陈发树与云南白药的关系,可以用“一往情深”来形容。

2006年,他曾以20亿巨资买过部分云南白药股权,但中途被有关部门叫停。

换别的人,早就及时止损,赶紧走人。

可陈发树偏不,他因此打了好几年的官司,坚持要入股云南白药。

2016年混改启动后,陈发树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,被允许参股云南白药,并成为第一大股东,圆了十几年的“白药梦”。

令人不解的是,明明拥有紫金矿业这样响当当的产业,陈发树为什么会对云南白药如此执着?

当发现云南白药出现危机时,他为何不及时抽身,非要死磕到底,以至于如今困在其中,无法自拔?

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:如今的陈发树究竟身在何处?

就在此前云南白药出现“窝案”时,有媒体就发现怎么都联系不到他,疑似失联。

如果想从中找出答案,先得梳理下陈发树究竟是如何发家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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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0年,陈发树出生于福建安溪。

国内富豪圈内,福建籍的有很多。

安溪古称清溪,位于福建省东南沿海, 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条件,境内雨量充沛,气候温和。

当地不仅盛产茶叶,同时还有着极为茂盛的林场。

儿时的陈发树家境贫寒,小学都没读完就出来打工。

上世纪80年代,陈发树还在当地林场当伐木工。

说起来,他的名字也恰恰对应着他发家的途径——发财靠树木。

因为改革开放,各地建设急需各类木材,安溪也出现了最早的木材商。

当地人将树砍伐后,只需倒卖到厦门、福州等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就能换钱。

陈发树最初是跟着同乡当木材运输司机,各种苦活、累活都干过。

慢慢地,他有了一定人脉,悄悄联系上厦门一家木材公司后,自己单飞,从安溪倒了两卡车木材到厦门。

仅这一趟,他就赚了一千多元。在当时人均收入不到百元的时代,这笔钱无疑是一笔巨款,也成为激励陈发树就此入行的契机。

来回倒腾几次后,有了一定积蓄后,他开始一边寻找采购商,一边频繁倒卖木材。

除了闽商敢闯敢干的性格,陈发树还有着投机者的独到眼光。

26岁时,他拿着倒卖木材赚来的5万元去厦门买了一套商品房。

他可不是拿来结婚,也不是自己住,而是转身把房子做了抵押,换了辆三轮摩托车继续跑运输。

胆大又颇有生意头脑的他,随后又买了汽车运输木材,后来又凭借关系拿到了火车的车皮,就此在泉州等地的木材市场站稳了脚跟。

90年代初,随着国内对木材砍伐的严格管控,福建的木材交易受到了波及。

同时,由于福建木材市场逐渐趋于成熟,供大于求,采购方不断压低价格,让陈发树意识到做木材生意不再是长久生意。

当时,他和两个弟弟也因为买了运输车,平时除了做木材运输,还同时接点其他的运输业务。

他们那时经常给福州一家杂货店送货赚点外快,对各类进货渠道也逐渐熟悉。

那时的福建是很多海外企业的代工地,生产的百货产品琳琅满目,进货成本也极低。

就是在陈发树酝酿转型时,他知晓经常送货的百货店因经营不善要转让,便果断盘下,取名为华都百货。

1995年,陈发树又将华都百货从厦门搬到了福州最繁华的东街口,改名为新华都百货。

要知道,这家百货公司对面就是福州最老牌的东街口百货,可谓家喻户晓。

能在这样一家传统百货店对面开店,很多人都觉得新华都必“死”无疑。

省会福州的零售业竞争相当地残酷、激烈,零售的巨头换了一家又一家,而且基本都集中在东街口附近。

面对强手如云的竞争环境,陈发树的新华都百货在福州可谓是独树一帜,不仅商品总是最新,价格也最为便宜。

不得不说,陈发树的文化水平或许不高,但经验意识和手段绝对远超同行。

1997年,陈发树对新华都进行资产重组,设立新华都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,开始确立以百货、超市为主,还涉及工程机械、房地产等行业。

1999年底,陈发树的新华都百货公司相继在厦门、福州等地开设新的购物商场,率先在福建推出“一站式大型仓储超市”全新零售业态。

凭借着超前的目光,陈发树的生意越做越大,开始涉足矿产工程。

有人可能奇怪,陈发树开着百货店好好的,为何又要跨界搞什么工程呢?

这其实恰恰也是福建商人的特点,总是“吃着碗里想着锅里”。

这倒不是贬义词,而是福建商人对赚钱总有着极强的敏感性,哪怕只是别人随口一句,都能触发他们的生意头脑。

就是在承包工程业务的过程当中,陈发树接到了紫金矿业的土石方工程,对这座未开发的金矿产生了浓厚兴趣和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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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中国资本市场,紫金矿业实在太特殊了。

可以说,只要和其有关的人,最后都成为了身价不菲的富豪。

从陈景河、陈发树、柯希平,到同康村民、紫金职工,再到基金经理邓晓峰等,身价超过千万都只是起步。

最夸张的是国内A股市场,紫金矿业的持股机构达1195家。

在紫金矿业这个“大富翁”游戏里,人人都是大富翁,也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。

紫金矿业在福建龙岩上杭县北边,金属矿产资源十分丰富,尤其是金和铜居多,堪称一个天然“聚宝盆”,因此早在宋代就有开采,但不成系统。

提到紫金矿业就不能不提创始人陈景河。

八十年代初,从福州大学地质系毕业的陈景河毕业后,被分配到闽西地质大队工作。

当他来到龙岩的紫金山时,在这里勘测出丰富的金矿和铜矿,但由于没有具体开采,专家对这里并不看好。

可陈景河深信自己的眼光,他没有放弃,而是想方设法调到上杭县,当上了“上杭矿产公司”(紫金矿业前身)的经理。

熟悉紫金矿业的朋友应该都知道,金矿业最初有三个核心人物陈景河、柯希平、陈发树,堪称紫金矿业的“三剑客”。

那么,他们又是如何交集在一起的呢?

陈发树当年靠“新华都百货”赚到第一桶金时,靠着曾经的人脉还干着房地产工程。

做工程少不了建材,而柯希平就是做建材的。柯希平比陈发树大一岁,虽然是商人,可他早年是个文化人。

柯希平毕业于湖北省经济管理干部学院,后进了安溪木偶剧团,工种是剧团的灯光和音响师。

后来因为所在木偶剧团不景气,他下海成立了一家文化服务公司,中间还曾在某钢铁厂当过挂职厂长。

1989年,柯希平承包了福建省乡镇企业供销公司厦门分公司,因为购买文化器材,时常往返厦门与安溪,并由此与陈发树的“华都百货”交集。

平时,除了做一些文化用品生意,柯希平还悄悄倒腾一些钢材,靠着省供销公司关系,拿到了进出口权,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。

随后,他又与人合资创办了恒兴建筑装修材料公司,这是现在“恒兴集团”前身。

陈发树虽然文化水平不高,可对文化人很尊敬,喊柯希平都是喊“柯老师”。

俩人因为做生意而结识,互相又投缘,就在1997年,共同出资成立了“新华都工程有限责任公司”,陈发树占股51%,柯希平占股49%。

这家公司虽然如今听着不起眼,可后来也成为了上市公司,属于“新华都系”的最早企业。

那么,陈发树具体是怎么盯上紫金矿业的呢?

1999年,陈发树用公司大部分资金买了一批设备,花了六千多万,准备卖给事先谈好的下家。

可快要交付时,下家跑路了。

面对6000多万的投入,陈发树慌了神,这笔投资几乎是他这些年所有资产,如果找不到新买家,将赔得血本无归。

恰好此时,有人介绍了紫金矿业的陈景河给他认识,当时还是“上杭矿产公司”负责人的陈景河也很苦恼,因为没钱买设备,空守着一座金山无可奈何。

就这样,正好手里有很多工程设备的陈发树与陈景河一拍即合。

在陈景河劝说后,陈发树与柯希平以“新华都工程”名义加入了开矿行列。

在矿上,陈发树负责赚水电设备的钱,柯希平则负责土石方工程,俩人最初只是想赚笔“卖铲子钱”。

可更大的机遇却在此时眷顾了他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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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得提下当年在紫金矿业股改的背景。

1996年,紫金矿山投产后,利润就达到1000万元,可这相比矿山大规模的资金投入却杯水车薪,上杭县对此很失望,派出工作组进驻紫金矿业进行改制。

股改之路很明确,先成立有限责任公司,随后股份改制,最后上市。

1998年,陈景河与上杭县政府开始动员当地居民、政府人员、紫金职工集资入股紫金矿业。

当初黄金市场远不如今日如此火爆,紫金矿业开采成本很高,公司又没赚到什么钱,债台高筑。

股改的目的就是帮紫金矿业上市融资,但上市前,就只能打自己人主意。

可由于紫金矿业最初的业绩并不被人看好,无论是企业还是当地政府,都不是很积极。

紫金矿业第一次改革时,还是国有独资企业,上杭县的财政局作为国有控股主体占股86.80%,紫金矿业工会委员会占股10.17%,还有县政府、镇政府和村委会分别各占1.01%的股权。

没办法,这是县里行政指令,要求从县到村每一级都参与配合。

不知大家有没有注意到,“紫金矿业工会委员会”占股比例还挺高。

这个紫金矿业工会委员会是个什么来头呢?

说白了,就是代表紫金矿业的企业员工的一个机构。

2000年,紫金矿业正式进行股份制改造,特意向效益较好的上杭县公检法、银行、税务等单位公开募股,除了极少数人,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买入紫金的股票。

既然外面的人不积极,那只好向内部人“下手”。

紫金矿业最后威逼利诱公司每个员工都必须买公司股权,每人最少8000元,然后委托工会作为主体占公司10%的股份。

要知道,九十年代,8000元几乎就是很多职工家庭一年的收入,是笔不小的巨款。

许多人都对此很反感,也不看好公司股票,为了尽早套现,私下将其当“饭菜票”进行买卖,价格仅为一元一股。

直到紫金矿业上市后,有些过早卖掉股票的股东,在梦里都会哭醒……

因为买的人实在太少,紫金矿业又以投资和欠款名义,将相应股权抵给了一些投资机构和企业。

其中就有拖欠工程款许久的“新华都工程”。

在陈景河的劝说下,陈发树旗下的新华都实业、新华都工程和新华都百货合计认购27%股份,以3359万元成本,通过新华都集团及其他相关企业,成为紫金矿业的第二大股东。

“新华都系”一举成为紫金矿业的第二大股东,陈发树也就此误打误撞捡了一个“金元宝”。

也可以说,是陈景河的两次劝说,才让陈发树后来成为了“福建首富”。

2001年,紫金矿业出资100多万元,一次性买断了二百九十多名国企职工的工龄。

这次改制,从根本上解决了阻碍紫金矿业发展的体制问题,也让陈发树等人再无后顾之忧,成为他们日后投资的“现金奶牛”。

5

2008年4月,紫金矿业回归国内A股市场,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,每股发行价7.13元,募集资金98亿元。

发行当日其股价最高涨至22元,大涨200%,静态市盈率高达125倍。

自此,紫金矿业实现了“H+A”资本主体结构。

令人咋舌的是,随着H股每股被不断分拆转送,到2007年时,紫金矿业当初作为饭菜票使用的原始股价格已经到了每股300元以上。

据说,价格最高时,紫金矿业原始股卖到每股1400元,依然一股难求。

此时,陈发树个人及新华都集团持有紫金矿业共21.78亿股。

按照当时7.13元/股的发行价计算,其持股市值达到155亿元,投资收益达到了惊人的460倍。

等紫金矿业上市后,这些原始股暴涨到了200亿,陈发树也随即从千万富豪变成了亿万富豪。

2008年7月,陈发树又迎来了他的第二家上市公司,一手养大的“亲儿子”新华都正式登陆深交所。

随着紫金矿业首发股解禁,这个神奇的“金矿”瞬间产生200位亿万富豪,让相关人员笑得笑死,哭得哭死。

依托紫金矿业和新华都的成功上市,昔日名不见经传的陈发树以超过218.5亿的身家,被《福布斯》评为“福建首富”,福建老乡都叫他“股神”。

柯希平也从紫金矿业获得的巨大收益,俩人被冠以“最强牛散”和“A股掘金客”,并开始扩张投资版图。

成为福建首富后,坐拥数百亿家产的陈发树却是人们眼里的“怪人”。

作为福建人,他一不爱泡茶,二不热衷抱团,每天都是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琢磨怎么赚钱。

有朋友曾问他,除了赚钱,就没有别的爱好么?

他回道:“小时候穷怕了,只敢有这个爱好了。”

其实,那时的陈发树也实在没空干别的,他在原来矿业公司的基础上,又成立了一家名为“新华都实业”的投资公司。

只是新公司名字是叫“实业公司”,但主营生意与实业没有半毛钱关系。

新华都做的全是“低卖高买”的投机生意,先后炒作过青岛啤酒、隆基绿能等股票,一度出现在六家A股公司的前十大股东名单中,先后斩获超百亿。

陈发树的“新华都系”,也已经成为坐拥36家门店,涵盖大卖场、综合超市和百货业态的福建巨无霸。

面对逐步扩大的基业,陈发树感到了学历上的短板,有意想找职业经理人来替自己掌控越来越庞大的“新华都系”。

2008年4月,陈发树花费10亿年薪聘请著名打工皇帝唐骏出任新华都集团的总裁兼CEO。

二人分工明确,陈发树先提出投资意向,唐骏出面去谈判、沟通,最后再由陈发树拍板。

此时,云南白药也出现在了陈发树的投资版图中。

6

2007年,陈发树就读于长江商学院,认识了时任云南白药总经理的王明辉。

原本俩人在校时并无过多接触,反倒是课程组织去法国游学,俩人有机会在塞纳河畔散步,才有了深入交流。

陈发树之前对云南白药认知仅限于“止血神药”,可在王明辉介绍下,他才知道了云南白药的历史,以及极为重要的保密秘方。

经过交流后,陈发树对云南白药产生了浓厚兴趣。在陈发树看来,云南白药之所以特殊,是因为像可口可乐一样有着独家秘方,而且永不示人。

可口可乐是美国股市的超级大牛股,也是巴菲特口中“永远不会卖的股票”。

既然被人夸赞为“中国巴菲特”,陈发树又怎能不有样学样呢?

只是云南白药那时还是国企,陈发树没有插足的机会,只好在二级市场买一些散股“意思意思”。

不过,陈发树对王明辉更有兴趣,意识到这位商学院同学前途无量,便一直有意维护彼此关系。

就在俩人熟悉时,王明辉正好遇到了一个大麻烦,他被人威胁要告发他间接持有无锡云南白药公司股份一事。

在体制内,间接持股违反组织纪律,轻则开除、重则法办。惊慌失措的王明辉赶紧和对方提出私了,结果被索要千万封口费。

王明辉四处筹钱,仍有几百万的缺口,最后这部分钱被陈发树补上了,俩人就此成为“老铁”。

后来,王明辉果然平步青云,对觊觎云南白药已久的陈发树自然照拂有加。

2009年下半年,云南白药第二大股东的红塔集团,意欲将其所持的6581.39万股云南白药股份,以每股33.54元的价格转让给陈发树,占云南白药总股本的12.32%。

整个收购和转让过程,都是唐骏出面操作。

陈发树最终以22.07亿元的报价,迅速签下了股权转让协议。

然而,这个价格每股比平安定增价格高出18%。

签完协议后,陈发树在5天内便将全部资金支付给了红塔集团,大部分资金来自他之前对紫金矿业股份的减持套现。

事后,唐骏还为这个“仅花了10分钟”就签署的股权转让协议沾沾自喜,觉得是自己一手促成了协议。

顺便说下,正是唐骏公开提出,要把自己的老板打造成“中国的巴菲特”。

而陈发树显然对这样的说法很受用,这个称呼也因此出现在随后很多媒体宣传报道中。

没想到的是,本以为“一手交钱一手交股权”的陈发树遇到了大麻烦。

股权转让协议签署后,就石沉大海没了消息。

在陈发树的不断催促中,红塔的回复始终是“正在等待上级单位审批”。

其实,红塔的情况比较复杂,一方面是当时云南方面觉得将本省优质资产就此变卖不妥,另一方面也是中国烟草对陈发树身份的质疑,担心他不会好好经营。

拉扯了近三年后,陈发树一纸诉状将红塔告上云南省高院,讨要云南白药股权。

不久,中烟以“防止国有资产流失”为由不给批复,而红塔集团将以“上级不同意”为由终止此前的协议。

气不过的陈发树不断提起诉讼,前后两年花费了1690万元的诉讼费,从云南高院一直打到最高院。

2014年7月,陈发树败诉,但好在讨回了自己22亿的本金及760万的利息。

可事实上,此时的云南白药的市值飞涨,陈发树支付的22亿元部分早已涨至52亿元,且其间还有派股分红、资本公积转增股份,等于其间接亏了30亿。

7

在此之后,陈发树一边继续死死盯着云南白药,一边开始不断减持紫金矿业股份。

直至2020年底,陈发树和他的新华都彻底退出了紫金矿业十大股东行列,同样退出的还有柯希平及其控制的恒兴集团。

不过,陈发树那时还投资了隆基股份和中国中免,是隆基股份第五大股东,依然身价不菲。

对于云南白药的执念,有一个坊间解释是,陈发树曾连续9年是福建首富,直至2015年被另一位福建商人超越,一直耿耿于怀。

“寡言少语,精明冷静,狠辣果断”,这是几乎所有接触过陈发树的人给予的一致评价。

对于陈发树来说,在富豪如云的福建,“首富”的头衔不是证明自己钱多钱少,而是相比自己这个没有高学历的“草根”背景,起码是个光宗耀祖的证明。

哪里跌倒,就哪里爬起来。

陈发树急需一个既能让自己更好施展“股神”能力,又可快速赚到更多钱的平台。

确实,没有什么比已经砸下去几十亿的云南白药更合适的了。

拥有国家级保密配方的云南白药,相较紫金矿业等资产,是更具稳定性、周期更短也更具前景的投资标的。

或许是“念念不忘,必有回响”,2016年,云南白药混改,陈发树家族终于成功入局。

当时,云南省国资委、新华都及江苏鱼跃分别持有白药控股45%、45%、10%的股权,形成三足鼎立局面。

进入云南白药董事会后,陈发树和他的儿子不拿一分钱工资,但给其他董事发很高的薪水,取得了董事会内部的支持。

2018年11月,云南白药通过向白药控股的股东方发行股份的方式,吸收合并白药控股,实现整体上市。

陈发树通过其控股的新华都实业增资大约254亿元,最终拿下云南白药50%控股权。

2019年8月,陈发树正式出任云南白药联席董事长。

因为陈发树这位“中国巴菲特”加持,账面资金膨胀至百亿的云南白药立即成为A股市场最为活跃的投资者之一。

陈发树也雄心勃勃,立下了“三个千亿”的宏伟目标:三年内市值千亿元人民币;五年内销售收入千亿元;千亿美元市值。

陈发树与时任董事长王明辉联手,将云南白药的资本运作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。

根据云南白药2019年年报,公司当年买入了九州通、雅各臣科研制药、中国抗体这三只股票,均是医药股。

与此同时,云南白药宣布斥资112.29亿元拟入股上海医药;2020年,全面要约收购香港上市公司万隆控股,进军工业大麻领域。

到2020年,云南白药先后动用138亿的资金大举加仓,除了继续购入一些医药股,还买了腾讯、小米、茅台、伊利等非医药股。

作为现金流良好的医药股,云南白药账面上长期有现金盈余。

2019年末,其账上“货币资金”曾高达130亿元,2020年以来,经营净现金流约在30亿—50亿元规模。

彼时,由于云南白药频频出手,动辄百亿级的收购说出手就出手,股价快速上升,一度被股民奉为“药界股神”。

不过,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。

2021年和2022年,云南白药在炒股上遭遇重创,损失超过20亿。

2022年开始,云南白药迅速清仓了腾讯控股、恒瑞医药、伊利股份等股票,只剩下了小米集团等三只股票,以及7只债券型基金。

可即便已收缩了“战线”,可还是因为炒股亏损了6亿元。

8

2023年3月,时任云南白药董事长的王明辉提出辞职,随即传出落马的消息。

很快,云南白药多位高管也纷纷因“个人原因”宣布辞职。

2023年第三季度,云南白药退出全部二级市场证券投资,彻底戒掉炒股这个“负业”。

因为云南白药股价波动令人难以接受,股民将其怒斥为“云南黑药”。

虽然云南白药在股市上吃了大亏,但陈发树个人还持有必创科技、雷电微力等多家上市公司股权,总市值依然高达300亿元,并未伤筋动骨。

回到最初的问题,明明在资本市场有着更多选择,陈发树为何要选择重仓云南白药?

其实,陈发树曾在公共场合表示:“如果不投白药,其实这两百多亿我拿去炒股(会)赚得更多”。

很显然,他这话已经带有某种悔意。

可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。

说白了,要投云南白药的是自己,让云南白药股价一飞冲天的也是自己。

自己又被誉为“中国巴菲特”,气氛都烘托到这个高度了,陈发树早已被架在了半空中,撤也不是,不撤也不是,只能死扛。

有人可能觉得陈发树太“傻”,明明可以在紫金矿业上“躺赚”,至少可以舒舒服服多赚数百亿,干嘛非要“招惹”云南白药?

以至于如今人身自由都没了。

其实,陈发树未曾不知这个道理。

可到了他这个级别的投资者,追求的早已是超出资金成本的回报。

所谓一念天堂,一念地狱,世间很多事皆是如此。

眼下,最关键的是,在云南白药的一系列问题中,陈发树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?又起到了怎样的作用?

毕竟,云南白药的动荡,与其实控人脱不了干系。

只有回答清楚这个问题,才是他重新现身,并重归资本市场的先决条件。

本文来源:“风声岛”微信公众号







THE 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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